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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發洩情緒後,經過一個晚上的思考與沉澱,我總算想明白了一些事。

  無論是金孝淵的警告、貌似親離友散的處境、我對於權副總的不認同……這種種問題的出現,說到底都是同一個源頭,沒有繞開權副總這個人。不管我對權副總這個貼在我身上的標記有多少反感,解鈴還須繫鈴人,唯有理清有關她的諸多過去,才能還我安穩快活未來。

  細細想來,成為年輕的副總、和女性BOSS交往、密碼規則完全改變、被情人的好友認為是不可信賴的、舊同事對她帶有敵意、情人自認不了解她、親友關係驟變……

  權副總在於我人生的這七年,簡直讓我完完全全地變了一個樣。相信這必然是有因有果的,一定是有些事情的觸發,讓她在做某些決定時,選擇了二十二歲的我完全無法理解的道路。現在的我,就是要重新設定權俞利的人生道路問題,對了就順著她,扭曲了就要把她給轉回來。

  想通這點,在我頭上罩頂的烏雲好似破開了一絲曙光,腦袋也釐清了許多。當然,我依舊睡在「我們家」,沒有和秀英說要搬出去,權副總的衣服什麼的,已經收起來的我也懶得拿出來了,至於還沒收拾完的,也無所謂了。就算拒絕她的身份、拒穿她的衣服,到最後我還不是得花她的錢去買新衣服?情緒激動時人發傻可以原諒,清醒後若再這樣做,我都要鄙視自己的智商了。

  由於昨夜想了許多,早上我起得晚了些,沒想到秀英也還未出門。她站在玄關,一身淺紫色套裝俐落筆挺,暗紅色鱷紋公事包擺在玄關櫃子上方,手上拿著手機,正和人說著話。

  她聽到我的動靜,轉過身來,我對她作了一個「早」的招呼口型,同時注意到她緊抿的嘴唇與皺起的眉頭。

  她對我點點頭,又聽著電話裡的人說了幾句,很是不悅地回應道:「順圭,夠了,我不想再談這件事。先掛了。」然後不帶半點猶豫地掛了電話,彎身從鞋櫃中挑了雙和衣服搭配的高跟鞋,坐在矮櫃上穿起鞋來。

  順圭,這名字有些耳熟,好像在哪裡聽過,我正這麼想著,她見我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,便直接了當地問:「怎麼了?有事嗎?」話語間可以聽出她不甚高興的情緒。

  我心裡吐槽著她昨夜的溫柔消失得真快:「想找你商量一下回公司上班的事。」

  這下輪到她訝異了:「先前不是說好半年留職停薪?怎麼忽然改變了主意?」

  我想起在哪裡聽過順圭這個名字了。那個順圭,該不會是昨天他們說和丈夫閃電離婚的那位企業女總,李順圭?從秀英的語氣和口吻聽來,她們兩個關係應該還不錯。……嗯,現在不是關心八卦細節的時候。

  「我昨晚想了很久,覺得這樣待在家裡胡思亂想半年也不是辦法。與其這樣,還不如回公司適應一下上班的節奏。」我是下定決心要正面迎戰我的心魔權副總了,不過對於秀英不能這麼說。

  秀英思索了一陣子,點點頭:「你這麼說也有道理。只是你現在的狀況,回到原來行銷副總的位置不是很合適,對剛剛被我任命代理的人也不公平。」

  「我明白你的意思,反正我也不是多麼著急,一定要立刻上班,這兩天你就幫我想想有什麼合適的位置好了。」我說。

  秀英應允了,然後帶上她的公事包離開家門,去星夜科技當她的大BOSS。我吃完秀英幫我準備的早餐,收拾完兩人用後的餐桌後,就坐在餐廳的椅子上,對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發了好一會呆,然後想著到底要不要撥上那個電話號碼,又或者應該直接前去。

  權副總的手機雖然設定了密碼,導致很多熟人的電話我無法撥打,但是一個人的人生,總有那麼幾個電話號碼是讓人熟爛於胸的。比方家裡的座機,又比如哥哥的手機號碼。

  我躊躇不撥打的主因,是因為秀英曾經說過,權副總和家人早已多年不往來,再之後就不大喜歡提家裡的事,似乎當年鬧得不大愉快。我了解我的家人,若我宣告要和一個女人在一起,的確有可能為此和我決裂。在先前我還未對現在的自己做好心裡建設的時候,我一直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態去聯繫他們,畢竟我對雙方互不往來的原因細節完全不清楚。只是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兄妹,雖然不清楚決裂原因,對於相當於七年未見的他們,我還是相當關心的。

  然而,若去猜測於權副總與家人決裂時雙方可能有的舉動與反應,我自是要站在權副總這一邊的,畢竟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,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憎惡。

  了解家人的現況與探知權副總的過往,這是我現在重新考慮聯繫家人的理由。

  我的猶豫從上午持續到下午,在家裡轉了好幾圈,又細細思量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後,我拿起了我的新手機,撥打了大我三歲的哥哥的手機。

  電話在響了十來聲後終於有人接聽,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話筒中傳來:「喂,請問哪位?」

  我帶著些許不安的心情,用極為平靜的語調,對著手機稱呼了電話裡的人:「大哥。」

  大哥的聲音先是沉寂了下來,然後諷刺異常地說:「你自己都說和我們這家人沒有任何瓜葛了,所以不要再叫我大哥,我擔當不起。 」

  我沒有想到權副總對於家裡的人會如此決絕,但事以至此,只能決定當作沒有聽到這句話,硬著頭皮把對話按照原來的設想進行下去:「我想和你見面談一談。」

  「談,有什麼好談的?」大哥反問,不待我回應又自顧自地接著說:「為了那個女人,大家都撕破臉這麼多年了,現在你說你要談,談什麼你才會滿意?」

  「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。但我警告你,想出什麼招儘管使出來,不要去煩爸媽,好歹他們是生你養你的父母。」大哥就此放了狠話,接著我就像今早那位順圭的命運一樣,被人乾脆俐落地掛了電話。

  被掛電話後,我整整傻了十來秒才苦笑著將手機從耳邊拿下。

  和家裡關係變成這樣,我的心情很複雜,難過當然有,鬆了口氣的想法竟然可悲的也有那麼一點。當養育之恩變成必須完成他們所有期望的理由時,和親人的相處便成了我的人生課題之一。如今,暫時似乎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了,至於未來要和他們怎麼重新相處,我有些茫然。

  只是,權副總竟然能為了女人和家裡鬧成這樣,秀英對於權副總的影響力原來如此之大。那麼為什麼秀英對於權副總和她的關係,總讓我覺得她有些不自信?

  我晃了晃腦袋,覺得整個人的思緒很是混亂,乾脆將自己整個人投進沙發中,把手機甩到另張沙發上,望著落地窗外的藍天白雲,暫時什麼也不想去想了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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